旮旯

钢廠很大，就在湖湘文化名城母親河的右岸。據說它的主廠區曾經佔據了城市的很大一部分，幾乎是當時整個河東城的一半。所以钢廠也叫钢城。

 

不算钢鐵院校，中小學；不是職工醫院；不算各單位食堂；不算幼兒園；不算傳說中的遠方農場；還不算產科、保衛科等後勤服務單位。生產方面，有煉鐵、煉焦、燒結、煉钢、轧钢、钣金、製品、水泥、耐火等工廠。其他辅助單位有機修、電修、動力、钢研所、計量所、基建處、施工處、回收處、車隊、運輸處、物資供應處等。還設有生產部、保衛部、計劃部、勞動部、組織部、武裝部、宣傳部等管理機構。這座城市外還有石灰石、白雲石和粘土礦...

 

钢鐵廠，真的很大！

 

雖然，這是之前的佈局。如果是大钢廠的話，我年輕的時候工廠不都是高牆圍著我去里面玩。就算走了一天，也轉不過彎來。後來我想了想:大概要等到長大了，才能一個個走過吧！

 

18歲那年，我被一家钢廠招了。我第一次上班的地方是這個钢廠早期建造的兩座58-1型45孔焦爐。

 

焦爐！

 

哥哥說:“焦爐的環境很艱苦，锻煉人。”當時，我服從了。就這樣，我去那里暫時住下。

 

的確，焦爐的環境真的很艱苦，更不用說這個焦爐的溫度有多高了。就說妳每天穿的白帆佈工裝褲又厚又大。工作時不厚不絕缘，不難受。平時只要在爐子上走，太熱了。只有南方的钢廠在最冷的鼕天才會稍微好一點。

 

衣服再大，也沒有钢廠大。畫佈再厚，也沒有钢廠幾十年的歷史厚。但我當時就知道:即使在寒冷的鼕天，依然是焦爐溫暖了我。

 

我好像是一個特別耐高溫的人。進廠第一年，我去維護那兩個焦爐的熱修瓦工班最高最熱的爐子的爐頂。實際的工作岗位要高一些，它位於爐頂上方，在成排上升管的清渣口上。雖然，大部分上升管只有在裝煤或檢修焦爐機和焦炭兩側爐口時才打開。但是經常在清渣口周圍，哪怕處理一會兒，或者一圈，或者幾次。只有當它能承受高溫的時候，它還得承受難聞的、刺鼻的氨氣。這樣，我們才能繼續工作。

 

其實這個清渣口的看護並不是熱修的業務，也和熱修業務沒有任何關係。因爲清渣口在爐頂，上面有專門的維修隊進行熱修。就這樣，領導交給了熱修。巧了，侯X師傅是個剛到焦化的“門外漢”。他一到班里，隊里就把岗位交給了他。後來就是這部作品要一脈相承，所以自然就交給了侯X大師的徒弟——我。從此，侯X師傅徹底離開了這個黑家夥，和何老幹這個火爐頂，去做熱修的生意了。

 

看似清理渣孔简單，與熱修無關，卻是我的事！

 

熱修的業務是日常對焦爐進行維修和修補，維護爐體，保證溫度調節和三班倒生產不受爐體問題的影響。何老幹是钢廠成立那年招聘的員工。以他的資歷，肯定是老了。老幹不是他的真名，是绰號。至於怎麼喊老本行，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，自從我們新招進廠，他當年也收了他的徒弟文平和文健，他幾乎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二十多年的焦爐工作經驗給了他們。同時，他也教他們他骄傲的習慣。

 

很容易說是何老幹幹的這個習慣。但是正常工作情況下，我只會去上班兩次，每次都會準時。

 

實際上，當文平和文健跟著他們的主人去工作時，我也跟著他們。不同的只是他們從焦爐的北端上樓。到達火爐頂上的小屋，我獨自離開。

 

我離開不爲別的，只爲做自己的事。帶一根小玻璃大小的钢筋，比自己的尺寸重，長，再弄點能堵住渣口的石棉繩。石棉繩，一種由石棉纱線和線繩纏绕而成的材料，具有極強的致癌性。當時不知道，只知道放在清渣口上可以保溫。爲了用好，蘸點水或者泥，然後放在有漏缝有火的清渣口，拿鐵钎，只要砸緊就行。

 

至於他們，他們在小屋里休息了一會兒。老幹部和侯師傅X總客氣地交換了一支烟。香烟都是本省產的，包括常德和郴州的牌子。雖然沒有濾镜，但在那個時候，還是比較好的。這也是當時在钢廠工作，工齡和家庭條件都不錯的工人，往往能拿得起炫耀的標誌。

 

烟抽完了，老頭點了上面的平和文健，拧開放在一邊的中型鐵桶的蓋子，倒了些玻璃油，加了些耐火泥，在小灰桶里滚了半桶泥。老幹部、師傅侯X拿著钩子或勺子，曾平、王健提著水桶。這個時候，妳就可以去上班了。

 

心情好的時候，他們就用钩子把一兩根上升管的根部和砖之間的缝隙打開，浇上一兩勺泥。雖然是這樣，但是妳也可以申報一整天的業務，就大功告成了。去南煤塔下面獃著。又抽了一根烟後，我轉身回到了北舱。附近，把剩下的泥巴倒進爐子頂部的砖缝里。

 

然後，何老幹和侯X師傅會在小屋里繼續抽一兩支烟。文萍和文健站著，或坐或蹲著，和一些快樂的年輕人過去聊天。晚饭或工作前一小時，他們開始收拾行李下樓。這個時候，只有我留在了竈頂，接受了熱和火的洗禮。

 

即便如此，我也不是一個人。遠處有山有水，近處有工廠和房子。爐子頂上，有掃爐蓋的工人。一班三個人，正好是一個組。捲起爐蓋，就像一場競技游戲。說是比賽，但是沒有主辦方，也不會有評委和獎品。爐子的使用寿命可能真的會長一點。有的拉條溝(蓋板)砖不見了，很多拉條從砖缝里“長”出來，爐頂表面早已凹凸不平。裝煤前，他們把各自的爐蓋撕開，放在遠離上風口的地方。

 

裝煤的時候，他們會盡量掃進去。煤車開走的時候，他們只是俯下身子，避開高溫散落的火苗，迅速拿起蓋子的一端，往前一推，使劲滚，横一兩個...或者可以是幾個爐蓋和撑條，以便滚進被遮蓋的井口。關键是看谁能一下子完成。不被火烤暖，少花點力氣，那是他們對自己最好的回報。

 

我經常在竈台上走來走去。有一次，我偶然看到靠近焦側的頂部表面有一條很大的裂缝，有標準耐火砖那麼長那麼寬。從裂缝中，已經可以看到红色的燃燒室和红色的炭化室。當然，我不是職業選手。我見過何老幹和師父，只能微微發力。

 

去小屋，在角落里，找到何老幹和侯X師傅藏身的小盤。去小屋附近的鐵槽里，倒點玻璃油，加水，放在耐火泥里。拿起一塊耐火砖，拿著，學著師傅他們翻修爐頭時砌砖的樣子，横著往四面抹泥，填在缝隙里，以爐頂平齊面爲基準，用小碟烫平。

 

不是爲了顯示功績。下來後，還是要如實向老幹部匯報事情的經過。因爲他是我們頂級組的頭。我說:“何師傅！剛才我在屋頂上發現的……”

 

“吃完硫胺素。”

 

“嗯！”我回答。

 

“好，就割米。”

 

何老幹是焦爐技師，也是熱修的“權威”。他坐在水泥板凳上，屁股沒離開，就這麼回答。剛進廠，還不是很懂。這是唯一的辦法。聽他說。

 

其實沒那麼简單。後來發現爐頂多處開裂，多處拉條斷裂。大部分必須更換，只有降低爐溫才能更換。

 

當溫度下降時，燃燒室和炭化室的牆砖上的裂缝就慢慢打開了。只不過維修師傅們提前把绑在機焦兩側的钢繩拉緊，防止爐身散架，出現了斷了的撑條要“走人”。

 

斷裂的支架剛剛焊好。

 

趁著大修，钢廠的專業築爐工幾乎都來了，忙著把所有的小燃燒器都翻新改造。然後支架灌漿並用砖塊覆蓋。而那些改變了不該暴露的屋頂表面形狀的，只能保持暴露。

 

“拿果肉！”

 

本來以爲大修完了，燃燒器就可以喷了。沒想到，這一次降溫面積大，爐門、爐圈、砖到處都是裂缝。這樣，竈台和爐頂是同時上下的。

 

扛漿的活，對於那些1958年從農村過來的老師傅來說，並不是很纍。主要是因爲他們從小就在家里接受這樣的锻煉。在農村長大的文萍還行。我只能承受一個老師傅的三分之一。文健，他一次負重就摔斷了肩膀。壞了，在一起，用汽車拖就行了。

 

燃燒器喷完後，喷煤口。

 

團結就是力量！

 

只有這樣，一座服役了30年的焦爐才能恢復昔日的景象。

 

如今，就連曾經矗立在钢鐵廠江灣一角的焦爐，也早已退役拆除。那一年，那月，那些人和那些事已經永遠刻在了我的腦海里。